第一次见到毛毛姐,是在全球亚裔小姐(Miss Asian Global)的选美比赛,她穿着皮草外套背着GUCCI包,所有人见到她都默默贴下了网红的标签。今天请到了毛毛姐,聊一聊网红和网红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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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什么样的人适合做网红呢?现在随着自媒体的发达,很多人似乎都跃跃欲试,但是真正成功的似乎只是一小部分,你觉得做一名成功的网红有什么秘诀吗?     

首先,我们需要明白网红和网民的区别,以及网红和明星的区别。相比较于在网上浏览信息的普通网民,网红是‘勤于更新,乐于分享“的一群人,即使是生活中一点很小的事,或是一些感悟和心得,无论什么方面,都愿意去分享到网络上。于是相比于网民,网红更有一定的引领和推荐的能力,而这种长期去分享信息和个人生活的行为会使粉丝黏贴在你所分享的日常素材中,久而久之,自然会有人去follow你,习惯于接受你的推荐。而你也可以吸附住你的粉丝们。而且无论你是时尚博主或是游戏博主,你都要在这一区块上做到优于大部分人以及你的粉丝们,这样才有价值,而你的粉丝关注你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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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tube第一大V游戏测试博主Pewdiepie

而相对于传统意义上的明星,网红更具有亲和力,她们就像是你身边的朋友,同学。普通而又亲切,她们乐意与你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而这种感觉就是我们称之为“温度感”的东西。这种容易被人所接受的可以企及的距离,恰巧是现在大众需要从网红身上获得的东西。

而网红之所以要经营这种“亲和力”和“温度感”,是因为网红是需要粉丝的,并且是有求于粉丝的。于是,这就构成了我们所熟知的网红大时代下的粉丝经济。

还有一点,网红们之间是会形成圈子的,一加一的效果会大于二,而中国的网红在这一点上相较于欧美的中等网红更为明显。但你在线下的社交圈子和网红圈有超过百分之七十的重合率,那么你就有一个所谓的leverage的效果,也就意味着你成为大网红的时间周期可以缩短。比如洛杉矶就集中了很多网红,网红在线下也一起玩,但是在湾区就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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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在纽约时装周参加一个Influencer论坛的时候, 拥有三百万instagram粉丝的Claudia 和她老公 Ben分享说,多平台多媒体一同的分享非常有效,比如Ins, Twitter, FB同时推广,这样平台之间也能起到相互辅助一起吸粉的效果。

当然,在网络大时代,信息交互速度呈指数函数爆炸增长的今天,网红确实是时代的产物。所以反观这一现象,网红的成长是依附于平台的成长期的,比如在2011年左右的微博平台和2015年前后的Instagram,当时的涨粉的成本远低于今天,而速度却远远高过今天。而很多今天看来的大网红正式抓住了平台成长的黄金时期。

2. 当你拥有了一定的粉丝数,成为一名所谓的网红之后,又该如何去获得更大的影响力,进而去成长呢?

说一句实话,网红,服装款式,妆容,风格,文章内容,等等等等这一切,甚至包括这个时代都是充斥着快消的气息,而速食的文化是这个时代里,我们不得不面对,也需要去承认的一种氛围。但它也带来了一种良性的竞争和快速的代谢,如果你想成为一名大网红,首先要懂得经营自己,在符合大众所熟知的网红标准的基础之上,快速的成长。

在进入稳定期之后,可以先暂时的去忽略粉丝的增长速度,而把注意力转移到和粉丝的高度互动上面。这是构建自我粉丝群体最为重要的厚积薄发时期。

而当你有了稳定的粉丝群,你就可以进入到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阶段:“放大个人特征。”你要有意识的,开始刻意区别于其他网红,找到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并加以渲染和放大,因为千篇一律总会消逝,而独一无二才能才成为真正的无可替代。

一旦成功实现了这一阶段的蜕变,一切更迭替代都不过是产品的更新,网络大时代下的载体形式常规替代,并不会影响和撼动你的位置。

这就是我们所谓的红人到网红,是普通网红进阶到个人icon明显的大网红的必经之路。而大网红意味着已经不需要去接小产品的推广维持收入,不必刻意去维系粉丝,也可以有庞大而稳定的追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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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网红的经营模式是怎样的呢?她们的收入来源主要有哪些?     

在初期阶段主要是依赖固有粉丝,依托直播,产品推广的广告等一系列相关形式来进行盈利。之后会跟进团队进行运营,因为客观来说,只依托于个人的经验来成长,这种方式太过缓慢,并且只适合于几年前的初期大网红。

现在的网红数量激增,很难再走这样的路线,所以开始需要前期的投入去让团队跟进运营,打造网红的“个人形象”和“个人标签”。

当然在这一阶段粉丝也会大量增长。然后就开始从接推广到和厂商合作,自己当老板的阶段。产品类型相当丰富,服装,出书,饰品,彩妆,食品,等等,方方面面。现在这些市场很多都饱和了,真正要盈利恐怕还要开发新市场,就是Peter Thiel那个从0到1的逻辑。

与此同时,还出现很多靠寻找网红和厂商,搭线推广人和产品来赚钱的中介。比如我在湾区,就有一家搭线网红和产品的叫Brand Social Watch的网红经济衍生品公司找到我,给我介绍了一些商业机会。但通过开淘宝店买衣服的网红还是占到最大比例。

在刚刚过去的2017年,“11,11“的一周之内,亿万中国人在淘宝这一平台上创下了不可思议的1229.37亿元的各类商品总成交额。双11当日物流订单就达到8.12亿这一新高。而”双11“一周的成交额相比于2016年全年30000亿的成交额,同比增长39.35%。

我们应该看到这一庞大的数字背后有着每件产品背后从打版,选料直至后须生产,宣传,包装,这一产业链背后所带动的庞大的经济链条及就业群体。之前看到过一篇写得很不错的文章,叫“网红女孩和中国女工的故事”。

而在淘宝上,照片的质量就是网红带货的第一生产力,照片的质量直接关乎销量。人类是视觉动物,你的照片需要传递出一种这样的服装和产品配得起更好的你,与此同时,更好的你才能拥有更令人羡慕的生活。

埃菲尔铁塔,加州的海景,中世纪的城堡,澳洲的阳光。于是现在很多网红把写真,旅游,卖家秀,日常生活合为一体。通过产品传达出一种生活理念和生活方式。所以很多网红宁愿自己去负担出国旅行的费用,也要拍出质量和level更高的照片。

因为在之后所带来的销量和营业额的增长会证明,这些都是值得的。而这样的卖家秀更为真实生动,还可以保证社交网页的日常更新,来维持热度,维系粉丝。这些产品背后传达出来的东西传达了一个道理:“要满足消费者的心理期待。是产品价值的根本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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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作为一名生活在LA和硅谷的网红,可以谈谈中美文化各自的审美特征吗?

地理位置是产生和维系网红圈的一大原因,有人曾提出这样的观点,在中国要想进阶为顶级的网红,就要去杭州。原因很简单,杭州开始很偶然地有很多服装工厂,也有像四季青这样的大型批发市场,随着阿里巴巴的总部定在杭州,它渐渐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淘宝网红,已经形成了产业聚集效应。

同样的,洛杉矶,纽约,温哥华,悉尼等等这一系列地标城市,网红的比例的确大于其它城市,国人的比例形成了相应的文化氛围。正是这种文化氛围滋养和产生了网红,以及网红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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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G+酒吧,2017年平安夜

网红产业怕是和杭州的时尚/快消文化相辅相成--笔者的美国朋友尽管长年混迹各种酒吧夜店,见此光景也表示大开眼界。

而在不同地区审美的差异还是很大的,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网红区别也是极大的。所以当中国的留学生群体在美国,其实网络上的受众依然八成以上是中国人。而这种区别也是显而易见的,从妆容,服饰,风格到价值观,生活模式等等。

拿妆容举例,中国人乃至东亚当代社会都喜欢越自然越好,有胜于无,一般人除了画好眉毛和嘴唇外,可能最注重的就是打鼻影,突出五官的层次,但又不会太明显;而美国人化妆并不忌惮夸张的效果,又厚又重的假睫毛是全妆必备并且突出眼妆,阴影打在苹果肌下以显得颧骨突出(和中国人刚好相反)。

并且,美国人注重笑起来好看,也特别在意牙齿的整齐洁白,因此,大多数的家庭都会让自家小孩去带牙套,并且更注重洗牙等牙齿的保养和清洁。你看他们的照片也都是笑得越开心越容易上社交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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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年参加了美国亚裔小姐的比赛,其实从中国和美国亚裔选美选出的皇后,我们就可以看出中美审美的差异了。16年的皇后吉娜是典型的在美国社会会很欣赏的那种亚裔美,健康,自信,张扬,笑起来一口整齐的白牙,这也许和中国对网红们大眼睛瓜子脸肤白腿长纸板身材的期待有所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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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为吉娜;图二、图三斯坦福大学毕业的Crystal Lee是2014年美国小姐的第二名。亚裔能够在美国小姐角逐到如此阶段的历史上也屈指可数,Crystal放在哪里应该都是美女--既有中国人期待的那种柔美,又有标准的美国审美的一口白牙和黝黑皮肤。

不过,很多时候我觉得西方社会尤其是西方社会的亚裔对亚裔的审美我称之为“中国城审美”,很多移民者的审美可能就停留在他们移民之前的中国,而这种审美在尤其像旧金山中国城这种华人多的地方相互强化,有可能既没有完全吸收美国主流社会的审美,也没有更新中国社会审美更迭的时尚元素,会显得有些陈旧。

选美归选美,选美小姐和网红当然有一定的重合度,但还是挺不一样的。但是选美小姐的形象,折射出不同社会对美丽的期待,对靠美丽脱颖而出的这些网红们的要求。

5.你怎样平衡你的多重身份:学生,软件工程师,网红,选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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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多角色从来不是容易的--曾经有人画过一张图,社交(玩乐),学业,睡眠,三个中只能顾全两个。所以,同时做这么多事面面俱到的方法,一是热爱,二是牺牲睡眠。“高效工作+高效休息“的模式下,多重身份的切换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6.你身边有人买假粉吗?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这个广泛存在的问题出现在各个行业,比如早期唱片业会虚报销量,而导致最后真的有很高的销量,因为人们都有一定程度的从众心理。所以很多时候,一个人如果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哪怕是假的,也会吸引来更多的人关注,这就是很多“网红”买假粉的动机之一。

我最近看到纽约时报的一篇文章叫《粉丝工厂》,专门说了买假粉的问题,报道了这个叫“Devumi” 的公司。通过这个公司,花225美金可以买到25000个粉丝,也就是大概一分钱一个粉丝。

这些粉丝有的有真人的资料,是从真人那里盗来的账号;但大多还是事先被代码编辑好活动的完完全全的机器人僵尸粉。

Devumi服务了20万客户,这其中包括大量的电视明星,职业运动员,喜剧家,模特等。 这其中,CNN著名政治评论员希拉里罗森买了50万Twitter假粉;美国著名厨师,电视人物Michael Symon买了至少60万Twitter假粉。听说有新华社的记者也从Devumi那里买了几十万粉丝。

这个“网红”产业在任何国家都是相似的,中国的网红自然也有类似的渠道。至于影响力,真正的影响力当然还要看“网红”自身的价值,和粉丝的数量其实关系不大。    

7.采访的最后,有什么感悟或是想说的话给你的粉丝和我们公众号的读者呢?     

网红这个词汇已经带有一定戏谑调侃的称谓变成一个时代的弄潮儿,她们正在创造着一个属于她们的时代,一个价值千亿的磅礴宏图。并且最后我想引用我发在Instagram个人主页上的一段话来送给大家:

“极致的成功需要极致的个性,这意味着要用强悍的内心和高度的自律来换取想要获得的价值。在这个高度新陈代谢的时代,要从正面和侧面不断的去进步,完善各个面向,去证明自己值得被信赖,可以被追随。维持住自我价值和地位,盯住自己的目标,看到一条长远而具有深意的路线,忽略眼前的小范围得失,以一种坚韧而静默的态度去强悍的开启新的篇章,耗尽心血,才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破釜沉舟。”

网红经济,是一个依托互联网成长起来的特殊的产业,是一个很有时代印记的东西。我们记住了一批批各种各样的网红们。相传王思聪前女友雪梨靠淘宝卖衣服收入过亿,人生全面开挂的奶茶妹妹其实也是网红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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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为卡戴珊一家;下图为金卡戴珊和她的丈夫Kanye West。Kanye West是著名饶舌歌手,旗下经营有美国著名潮牌Yeezy,名气+产品,其实也是网红经营模式。

在美国,家喻户晓的卡戴珊姐妹,一家五个各个都是网红出家,他们甚至有一个电视节目叫《与卡戴珊一家同行》, 录的就是他们一家的日常生活。

这个节目一录就是十年,《楚门的世界》在真实世界找到了它的对应。金卡戴珊当年靠一盘性爱光碟,超越了她的“塑料姐妹花”闺蜜名媛帕里斯希尔顿,红遍了大江南北, 至今仍是全美第一网红。

她同母异父的妹妹凯莉, 从小在真人秀中长大,借此也积累了大量的粉丝和关注度,已经积累了一亿的Instagram的粉丝。靠着自创的主推唇膏系列的美妆品牌Kylie,凯莉才20岁就已经是身价五千万美金的白富美了。

电影《楚门的世界》中,楚门的生活从出生起就被直播成真人秀,一举一动都在电视节目中,生活中所有的人都是演员。

网红是一个时代的产物,网红对应的往往是年少成名,它成了一种职业,为暴富和阶级攀爬提供了新的可能性。15年在雅虎的一个“30岁以下最有影响力的人”列表里面,除了风投资本家,独角兽公司的CEO,演员,网红成为了明亮的一笔。

拥有6100万粉丝的YOUTUBE大V PewDiePie,还有几百万粉丝的Bethany Mota, Michelle Phan(美妆大师)纷纷榜上有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流量等于收入。

根据《纽约时报》“粉丝工厂”一文,10万粉丝的社交媒体账号每一次广告平均可以获得两千美金的广告收入,而100万粉丝通常是两万美金。相比嫁入豪门,网红往往自己是自己的老板,并不依附他人,这似乎是女权一个偶然的时代性胜利。